年将手中书册往桌上一放,抬眼看向裴茵。
“上过了,不打紧的。”裴茵忙摆手道。
裴茵越是摆手,手背上那块烧红伤印便越是惹眼。罢了,她也是为了给自己煎药才受的伤,他何故要与一个姑娘家计较呢。
沉吟片刻之后,贺云年终是执起面前瓷碗,将碗中汤药尽数饮下。
“库房内有上好的烫伤药膏,需要便去取。”
“多谢殿下好意,伤口我已自行处理过了。”裴茵倒是不甚在意手上的疤痕,眼里全是那一碗见底的汤药。
贺云年被这话一晒,忽觉口中未散的苦涩,此刻又更苦了些,难得他有想送人东西的时候,没想却还被一口推拒了。
裴茵全然没留意到对方脸上的神色变化,只将桌上带来的东西尽数收拾好,之后福身道了句“多谢殿下”,便抬脚离去。
待走到门口之时,裴茵倏然顿步回头,道了句:“殿下,我明日还来。”
小姑娘话里的意思,贺云年怎能不知。
那言外之意便是,请殿下明日好好喝药,别再为难我了。
贺云年心中冷叱,目光却始终落在那道纤瘦背影上,久未离去,直到看着她逐渐远去,最终消失在夜幕中。
见王妃走远,夏戎随即闪现在屋外:“参见殿下,属下有事禀报。”
贺云年将目光收回,舌尖苦涩未散,面上仍是一贯的冷肃之色:“说。”
“近来许家几日打着给太后探病的名号,入了京城。”
他才得了许家在扬州暗中贪赃赋税的密信,许家那边便已派人入京了,看来许家的野心,已然快要遮掩不住了。
贺云年并未应声,示意夏戎继续讲下去。
“许家进京的几人,除了入宫探病之外,其余皆未有逾矩之处,可独独见了一人,工部尚书裴明远。”
“裴明远。”贺云年脸上神色晦暗不明。
裴明远原本任工部侍郎一职,虽有世袭的爵位在身,但在朝堂上一直不上不下的,此番他用女儿婚事给自己的仕途铺路,向许太后投诚,这才坐上了工部尚书的位子。
如此看来,许太后对他,还真是信任有佳。
许家近几年在江南一带搜刮了不少赋税银两,若许家识时务,知道适时收手还好,若是因此起了异心,他断不会容忍。
以如今局势,他不可与许家人正面交锋,不过若是将话递给安阳侯,由他之口传给许家,倒是正好。
贺云年面露寒色,前几日他没去安阳侯府“回门”,也是时候该补回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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