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句话之后,二人的面容之上,却同时流露出两种截然不同的神情。
从刘盈口中,听到这句‘家人聚会,怎么能为了礼数,就生分了亲情’后,刘肥的面容之上,终于涌上了一抹彻底的安心。
只此一语,便让这位年纪二十出头的齐王殿下,在心中下了结论。
——刘盈,还是过去那个待人仁善,友爱手足兄弟的好弟弟!
而在刘盈另一侧,看着刘盈片刻之间,就毫不生硬的完成了从‘谢王叔教诲’到‘不讲这些俗礼’的转变,刘交的面容之上,只悄然泛其一抹思虑之色。
“正所谓父之而立,子之总角;子之而立,又父之耳顺。”
“古人,诚不欺我······”
“似。”
“甚似!”
在心中得出这个结论,刘交一时之间,竟有些孤疑起来。
——太子不肖父?
就这好似一个模子倒刻出来的变脸术,要还能说是‘不肖父’,那普天之下,恐怕就没有哪个父亲,会觉得自己的儿子‘类己’!
只片刻之后,刘交望向刘盈的目光,便愈发深邃了起来。
因为从过去那则传遍天下的风论当中,刘交敏锐的闻到了一股怪异的气息······
一股名为‘阴谋’的气息!
“纵今,太子亦年不过十五;然‘太子不类陛下’一说,早自汉五年,便已广传天下。”
“彼时,太子年不过八、九,孩提之年,又如何观得秉性?”
“更皇兄英明神武,半百之年而伐秦、灭楚,执三尺剑而立汉祚;太子不过未冠之孩童,又何来‘肖父’之机?”
想到这里,刘交的目光,不由自主的瞥向了身侧,被刘盈挡住大半的齐王刘肥。
“若言‘不肖父’,恐齐王,才当称之曰:未得陛下半点风姿······”
思虑的功夫,刘交、刘肥二人,也终是被刘盈拽到了殿内,靠近上首软榻的位置。
只不过出于前世,自己给兄长刘肥让了个座,就差点让刘肥死在老娘吕雉手下的‘教训’,刘盈这回并没有再作死的请刘交或刘肥上座,而是领着二人,在靠近上首的相邻两个位置坐了下来。
至于刘盈自己,也没有堂而皇之坐上上首,在自己的亲叔叔和同父异母的兄长面前,摆出一副‘我是君来你是臣’的储君架子,而是顺手拉过一个蒲团,在刘交、刘肥二人面前不远处跪坐了下来。
见刘盈此举,齐王刘肥自又是暗自一喜,面上惶恐之色,也已是不见丝毫踪影。
而在刘肥身侧,将刘盈这番举动看在眼里的刘交,却愈发笃定了心中的猜想。
——太子不类父,根本就是谣言!
并且在刘交眼中,刘盈愈发酷似天子刘邦的举动,也被下意识解释为了‘年纪大了,长开了,就开始像父亲了’。
对于刘交、刘肥二人心中所想,刘盈自是一无所知。
大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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